智库观点｜国际和国内期刊出版市场的运作机制及经济特点分析
编者按：
2020年，中国医学科学院皮肤病医院（中国医学科学院皮肤病研究所）承接“中国科技期刊卓越行动计划选育高水平办刊人才子项目——青年人才支持项目”相关课题，开展“国际和国内期刊出版市场的运作机制及经济特点分析”，课题负责人为《国际皮肤性病学杂志（英文）》编辑部卜今编审。研究报告采用文献检索法、问卷调查法和案例分析法对比国际学术（STM）出版经济体系特点和国际STM出版集团的经营发展过程，深入分析国内STM出版编辑部的经营状况、数字化发展和目前对不同转型道路的探索现状，力求为我国STM出版机构抓住时代机遇、探求从传统出版业向知识服务的转型道路提供参考。相关研究成果已发表在《中国科技期刊研究》2021年4月和《中国科技纵横》2020年12月。在此，我们邀请作者提炼该研究成果的主要观点与大家分享。
一、借鉴国际STM出版资本运营模式的必要性
随着科研模式的变化以及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的兴起，传统科技出版面临着科研用户需求的变化、技术创新带来的商业模式革新等诸多挑战。随着中国的顶层机构扶持科技（Science，Technology and Medicine，STM）出版以争取国际话语权，和国际STM出版市场的成熟和快速发展相比，国内STM出版经营状况的弱点就显得更加突出，“小而全”的分散经营模式占了主要地位，严重不适应当下数字出版的发展要求。我们有优势学科、优秀的科学家和办刊人才，但是在市场运营方面却非常不成熟。期刊出版依旧以政策调控和干预为主，市场化和数字化发展的程度很低。
现在国际出版资本看好中国市场，四大STM国际出版巨头都把中国作为发展的重点之一，国内期刊人更面临如何把握时代机遇快速发展自身的迫切要求，如何在国际资本强有力的竞争下发展出自己的STM出版平台，把控住国内的核心科技资源，拥有国际话语权显得尤为重要。
二、顺应时代和产业发展要求的经营理念贯穿国际STM出版始终
经营理念对企业行为的指导作用反映在企业的整个发展过程中，和行业的发展需求密不可分，国际STM出版集团的经营历程反映了他们预见行业发展动态从而及时转变企业策略这一经营理念上的共性。
20世纪80-90年代数字技术开始应用于出版领域，互联网技术为信息快速传播提供了全新的模式，科研人员的需求主要表现为对科技文献的内容获取以及获取科技文献的速度。因此，国际STM出版集团纷纷推出数字化出版平台，全面促进数字出版的发展。到了21世纪初，随着学术信息共享理念的广泛传播，开放获取（OA）成为新兴的学术出版模式。国际商业STM出版商是OA运动的直接利益受损方，但出版商们并没有为了眼前的利益而抵制时代和行业的发展需求，而是顺应趋势改变了企业行为。现在国际STM出版集团更是依靠所积累的海量核心科技数据，运用先进技术提供多种形式的知识服务，从而实现了从单纯的文献出版商到知识服务的供应商的转变，让科技工作人员更加依赖国际STM科技出版和知识服务平台。
可见，顺应时代和产业发展要求的经营理念贯穿了四大国际STM出版集团的发展历程，指导它们实现数字出版代替纸质出版，从传统出版商向知识服务商转变。
三、国内STM出版现状
本研究调研了部分国内STM出版单位的现状，结果显示：国内期刊主要依然是小规模的经营模式，（1）市场化程度不高，盈利模式依然以传统的版面费为主，而这样的收入模式甚至不能养活编辑部自身，近2／3的机构依然依靠主办单位或者其他资金资助存活。（2）数字化程度不高，基本还只是实现纸刊的网络出版为主，甚至部分期刊还没有能做到这一点，2／3的期刊并无数字产品收益。越来越多的编辑部开始意识到数字化出版的重要性，但完全实现数字化出版还有很长的路要走。（3）超过半数的编辑部面临人员不足的情况，从业人员没有意识到集约化发展和知识服务的重要性，盈利模式单一，以版面费为主。虽然现状的产生可能涉及到发展理念，主办单位支持力度，真实环境等多重因素，但加强对从业人员的教育，改变传统的办刊思想成为行业发展当务之急。
四、国内STM出版的尝试和革新
从2019年四部门联合印发《关于深化改革 培育世界一流科技期刊的意见》，到逐步落实《中国科技期刊卓越行动计划实施方案（2019–2023年）》（简称《卓越行动计划》），体现了国家从政策层面发展一流科技期刊、打造科技出版竞争优势、带动学科进步的强烈需求。
根据目前国内STM出版的现状，期刊的革新主要集中在促进期刊集群的构建和平台的打造，以及提高知识服务的意识和能力2方面。我们重点分析了国内集约化发展的代表——《中华医学会杂志》社有限公司和探索知识服务转型的代表——中国药科大学编辑部。
《中华医学会杂志》社以集约化生产运营促进集团资源整合，积极开展数字出版探索，逐步建设和形成了综合性的业务管理平台，能够提供平台服务、文献服务、期刊服务、机构服务、读者俱乐部会员服务等多种服务方式，以满足作者和读者的多种需求。在期刊集群发展的基础上，杂志社的盈利模式也开始多样化：除了个人用户和数据库用户包库订阅等常见模式以外，还有会员制营销、个性化营销、指南巡讲、广告服务、新媒体广告合作等。
中国药科大学编辑部创办的药咖会为知识服务的转型提供了很好的一个模式：利用编辑部的专业资源为企业和大众提供顶尖的药学咨询服务，为以新药研发为核心的生命健康产业提供一站式的全球生物医药人才项目引进、成果转化孵化和产业化促进等全链条专业化的协同创新和赋能服务。成功培育了多个知名活动品牌，如药学前沿高峰论坛；促进产学研合作，举办多场创投会议，服务企业融资；药咖智库形成5份提案被政府采纳；服务于南京投促局，助推地区经济的发展；并助力8家企业上市，真正实现了知本到资本的转化。
以上例子的成功说明：国内集群化和知识服务的尝试正在走出自己的良性发展道路。
五、加强政府监管力度、避免国际STM经济的弊端
和国际STM出版市场相比，国内集群化的规模较小而知识服务的内容和层次都较单一，还有很多需要提升的地方。
但在借鉴和学习的同时，我们也要清醒地认识到国际STM出版经济体系是一个相对特殊的经济体系，其显著特点是低成本、高收益、缺乏有力监管。而形成这种特殊经济体系有其特定的原因：(1) 国际出版市场入门门槛低，低成本却有超高利润，吸引了更多资本的投入，导致近年来国际上掠夺性期刊大行其道，加剧了国际出版市场走向利益至上之路。缺乏有力的第三方监管和推出制度对不良期刊几乎没有任何控制手段。(2) 科研论文具有不可取代的唯一性, 作为其不可或缺的载体——STM期刊形成了独特的卖方市场。(3) 国际出版商具有强大的定价话语权，买方（科研机构和读者）处于完全弱势地位，处于垄断状态的国际出版商自主制定的超高定价（包括APC以及包库费用）保证了高额收益。
这种畸形模式的发展不适合国内现状，因此，借鉴国际STM出版公司的良性运营理念，以点带面，已经形成规模的领军期刊带领或者吸纳更多的期刊加入平台，积累核心数据从而实现高质量和多途径的知识服务的提供。在这个过程中有效加强政府监管力度，构建合理的科研评价体系，在集群化过程中避免垄断发展的可能性，才可能打造一个良好的出版环境，促进国内STM产业的有序发展。
中国科协学会服务中心
智库观点｜国际和国内期刊出版市场的运作机制及经济特点分析
编者按：
2020年，中国医学科学院皮肤病医院（中国医学科学院皮肤病研究所）承接“中国科技期刊卓越行动计划选育高水平办刊人才子项目——青年人才支持项目”相关课题，开展“国际和国内期刊出版市场的运作机制及经济特点分析”，课题负责人为《国际皮肤性病学杂志（英文）》编辑部卜今编审。研究报告采用文献检索法、问卷调查法和案例分析法对比国际学术（STM）出版经济体系特点和国际STM出版集团的经营发展过程，深入分析国内STM出版编辑部的经营状况、数字化发展和目前对不同转型道路的探索现状，力求为我国STM出版机构抓住时代机遇、探求从传统出版业向知识服务的转型道路提供参考。相关研究成果已发表在《中国科技期刊研究》2021年4月和《中国科技纵横》2020年12月。在此，我们邀请作者提炼该研究成果的主要观点与大家分享。
一、借鉴国际STM出版资本运营模式的必要性
随着科研模式的变化以及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的兴起，传统科技出版面临着科研用户需求的变化、技术创新带来的商业模式革新等诸多挑战。随着中国的顶层机构扶持科技（Science，Technology and Medicine，STM）出版以争取国际话语权，和国际STM出版市场的成熟和快速发展相比，国内STM出版经营状况的弱点就显得更加突出，“小而全”的分散经营模式占了主要地位，严重不适应当下数字出版的发展要求。我们有优势学科、优秀的科学家和办刊人才，但是在市场运营方面却非常不成熟。期刊出版依旧以政策调控和干预为主，市场化和数字化发展的程度很低。
现在国际出版资本看好中国市场，四大STM国际出版巨头都把中国作为发展的重点之一，国内期刊人更面临如何把握时代机遇快速发展自身的迫切要求，如何在国际资本强有力的竞争下发展出自己的STM出版平台，把控住国内的核心科技资源，拥有国际话语权显得尤为重要。
二、顺应时代和产业发展要求的经营理念贯穿国际STM出版始终
经营理念对企业行为的指导作用反映在企业的整个发展过程中，和行业的发展需求密不可分，国际STM出版集团的经营历程反映了他们预见行业发展动态从而及时转变企业策略这一经营理念上的共性。
20世纪80-90年代数字技术开始应用于出版领域，互联网技术为信息快速传播提供了全新的模式，科研人员的需求主要表现为对科技文献的内容获取以及获取科技文献的速度。因此，国际STM出版集团纷纷推出数字化出版平台，全面促进数字出版的发展。到了21世纪初，随着学术信息共享理念的广泛传播，开放获取（OA）成为新兴的学术出版模式。国际商业STM出版商是OA运动的直接利益受损方，但出版商们并没有为了眼前的利益而抵制时代和行业的发展需求，而是顺应趋势改变了企业行为。现在国际STM出版集团更是依靠所积累的海量核心科技数据，运用先进技术提供多种形式的知识服务，从而实现了从单纯的文献出版商到知识服务的供应商的转变，让科技工作人员更加依赖国际STM科技出版和知识服务平台。
可见，顺应时代和产业发展要求的经营理念贯穿了四大国际STM出版集团的发展历程，指导它们实现数字出版代替纸质出版，从传统出版商向知识服务商转变。
三、国内STM出版现状
本研究调研了部分国内STM出版单位的现状，结果显示：国内期刊主要依然是小规模的经营模式，（1）市场化程度不高，盈利模式依然以传统的版面费为主，而这样的收入模式甚至不能养活编辑部自身，近2／3的机构依然依靠主办单位或者其他资金资助存活。（2）数字化程度不高，基本还只是实现纸刊的网络出版为主，甚至部分期刊还没有能做到这一点，2／3的期刊并无数字产品收益。越来越多的编辑部开始意识到数字化出版的重要性，但完全实现数字化出版还有很长的路要走。（3）超过半数的编辑部面临人员不足的情况，从业人员没有意识到集约化发展和知识服务的重要性，盈利模式单一，以版面费为主。虽然现状的产生可能涉及到发展理念，主办单位支持力度，真实环境等多重因素，但加强对从业人员的教育，改变传统的办刊思想成为行业发展当务之急。
四、国内STM出版的尝试和革新
从2019年四部门联合印发《关于深化改革 培育世界一流科技期刊的意见》，到逐步落实《中国科技期刊卓越行动计划实施方案（2019–2023年）》（简称《卓越行动计划》），体现了国家从政策层面发展一流科技期刊、打造科技出版竞争优势、带动学科进步的强烈需求。
根据目前国内STM出版的现状，期刊的革新主要集中在促进期刊集群的构建和平台的打造，以及提高知识服务的意识和能力2方面。我们重点分析了国内集约化发展的代表——《中华医学会杂志》社有限公司和探索知识服务转型的代表——中国药科大学编辑部。
《中华医学会杂志》社以集约化生产运营促进集团资源整合，积极开展数字出版探索，逐步建设和形成了综合性的业务管理平台，能够提供平台服务、文献服务、期刊服务、机构服务、读者俱乐部会员服务等多种服务方式，以满足作者和读者的多种需求。在期刊集群发展的基础上，杂志社的盈利模式也开始多样化：除了个人用户和数据库用户包库订阅等常见模式以外，还有会员制营销、个性化营销、指南巡讲、广告服务、新媒体广告合作等。
中国药科大学编辑部创办的药咖会为知识服务的转型提供了很好的一个模式：利用编辑部的专业资源为企业和大众提供顶尖的药学咨询服务，为以新药研发为核心的生命健康产业提供一站式的全球生物医药人才项目引进、成果转化孵化和产业化促进等全链条专业化的协同创新和赋能服务。成功培育了多个知名活动品牌，如药学前沿高峰论坛；促进产学研合作，举办多场创投会议，服务企业融资；药咖智库形成5份提案被政府采纳；服务于南京投促局，助推地区经济的发展；并助力8家企业上市，真正实现了知本到资本的转化。
以上例子的成功说明：国内集群化和知识服务的尝试正在走出自己的良性发展道路。
五、加强政府监管力度、避免国际STM经济的弊端
和国际STM出版市场相比，国内集群化的规模较小而知识服务的内容和层次都较单一，还有很多需要提升的地方。
但在借鉴和学习的同时，我们也要清醒地认识到国际STM出版经济体系是一个相对特殊的经济体系，其显著特点是低成本、高收益、缺乏有力监管。而形成这种特殊经济体系有其特定的原因：(1) 国际出版市场入门门槛低，低成本却有超高利润，吸引了更多资本的投入，导致近年来国际上掠夺性期刊大行其道，加剧了国际出版市场走向利益至上之路。缺乏有力的第三方监管和推出制度对不良期刊几乎没有任何控制手段。(2) 科研论文具有不可取代的唯一性, 作为其不可或缺的载体——STM期刊形成了独特的卖方市场。(3) 国际出版商具有强大的定价话语权，买方（科研机构和读者）处于完全弱势地位，处于垄断状态的国际出版商自主制定的超高定价（包括APC以及包库费用）保证了高额收益。
这种畸形模式的发展不适合国内现状，因此，借鉴国际STM出版公司的良性运营理念，以点带面，已经形成规模的领军期刊带领或者吸纳更多的期刊加入平台，积累核心数据从而实现高质量和多途径的知识服务的提供。在这个过程中有效加强政府监管力度，构建合理的科研评价体系，在集群化过程中避免垄断发展的可能性，才可能打造一个良好的出版环境，促进国内STM产业的有序发展。